第六章
宋芷禾醒来时,已在弥漫消毒水气味的医院病房中。
她隐约听外面喧闹,听说霍子行调来全城专家,并将血库全面封存;手术室让保镖层层死守,百名保姆在顶楼VIP病房待命,阵仗极大。
宋芷禾被转至普通病房,一旁小护士低声艳羡:
“听说隔壁林**只轻微擦伤,霍总就开通顶楼豪华总统病房让其入住,连床单枕套都亲自筛选备齐。”
“反观病床上这位,病危通知书下了近五十份却无人问津,真是同人不同命。”
“霍总对林**可真爱啊,封全城血库只为她一人服务,生怕她有一点点闪失。”
宋芷禾闭眼躺冰冷病床上,眼泪无声滑落浸湿枕头。
原来刚才救援的盛况,根本不是为她这重伤者准备。
得知霍子行抛下所有紧急行程,只为陪受惊吓的林清月,宋芷禾强撑剧痛病体,坐电梯想去问个明白。
来到林清月病房门前,透过门上玻璃窗,宋芷禾看见霍子行正贴心细致为林清月**捏脚,眼神温柔似水。
宋芷禾喉头一哽,心口如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。
相恋三年,霍子行从未对她这么体贴入微过。
未回神,她就见霍子行小心翼翼摘下一直贴身佩戴的平安符,认真郑重放在林清月掌心:“这平安符是得道高僧开过光的,是我最贴身之物。如今你回来,时机已到,它定保你今后平安顺遂、无病无灾。”
林清月感动落泪,猛扑进他怀里。
宋芷禾指尖艰难攀沿冰冷墙壁,胸口如压千斤巨石,闷痛不堪几乎无法呼吸。这平安符,是霍子行在他们恋爱周年纪念日那日,专程驱车几百公里去往最灵验的寺庙,三步一叩首、九步一跪拜诚心求来的。
他甚至因体力不支从千阶楼梯滚落,也咬牙重头再来;膝盖磨破、掌心渗血,霍子行因此高烧三天,但仍将求来的平安符紧攥手中,说要第一时间给她戴上。
原来,他那时心里想的、真正要求平安的,是林清月。
而宋芷禾直到现在才可悲明白,霍子行的真心,从未有一刻付诸于她。
宋芷禾拖着沉重如灌铅的步伐离开,刚出电梯就被等候在此的霍子行一把拽住,粗暴摁在墙上:“阿禾,我知道这次比赛你嫉妒月月拿第一名,但你也不能制造事故坑害她,她身子弱,要出大差错你负得了责吗?”
宋芷禾心口绞痛,几乎喘不上气:“事故跟我无关!”
“可当时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是你捣鬼,你还敢狡辩!”霍子行脸色阴沉可怕,语气充满不信任,“若不是月月心善替你说话平息众怒,你以为你还能安稳站在这里吗?”
宋芷禾扯出嘴角,露出惨淡平静的笑容:“你既然只信她,又何必再来质问我?”
霍子行察觉她情绪异样平静,心底莫名一慌,赶紧放软姿态抱她入怀:“你跟我在一起三年,享尽霍家资源富贵;月月刚回来,受了那么多苦,我当然要先补偿她。你懂事点,别胡乱吃醋。阿禾,还有三天我们就能补办婚礼了,我只是不想再横生事端。”
“三天后我就自由了。”宋芷禾在心里默念,她用力推开他,声音疲惫:“我累了,想回去休息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霍子行赶紧握住她冰冷的手。
下一秒,他口袋里的电话**急促响起,霍子行匆忙接起,语气瞬间紧张温柔:“月月别着急,我马上过来陪你。”
未等宋芷禾有任何反应,霍子行已松手转身,快步离开,头也不回。
宋芷禾独自站在原地,嘴角扬起讥讽弧度。早在十分钟前,她就已收到林清月发来的挑衅消息:
“关于比赛现场事故的始作俑者,我只是随口跟子行哥哥开玩笑说,可能是你做的,可没想到所有人都信了,包括子行哥哥呢!他肯定是去找你算账了吧?我明明都让他千万不要责怪你的。”
“不过子行哥哥以前就对我唯命是从,我只要有任何一点点不舒服,他都会立马放弃一切来陪我。你看,他现在又因为我一个电话,就丢下你了吧?”
只不过,当宋芷禾看见这些消息时,内心早已麻木,毫无波澜。
她看着霍子行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,冷笑一声。
正要过马路时,一道刺眼车灯猛然打出。
宋芷禾偏头之际,一辆无牌面包车速度极快,如脱缰野马径直朝她撞来——
“砰!”
巨响中,她的身子重重飞上车前窗,又滚落地面,鲜血从半空洒出。宋芷禾躺倒在冰冷血泊之中,意识模糊。
司机从车上走下,戴面具,还不忘在她已血肉模糊的脑袋上狠踩几脚,声音狰狞:“当初林国辉那老东西害了你爸锒铛入狱,如今林**也要你死,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!”
宋芷禾脑袋一片空白,最后意识是被抬上救护车,耳边是刺耳鸣笛声。
医院走廊处,医生跨在担架上给她紧急供氧,墙壁悬挂的电视正播报本地新闻。画面中,林清月风姿绰约立于北城最大剧院舞台中央拉小提琴,霍子行在一旁专注为她钢琴合奏。
今天是北城剧院顶级慈善演奏会,也恰好是林清月生日。
宋芷禾差点忘了,霍子行初学钢琴时曾说过,是为了有一天能和他的女孩奏响天籁之音。
而他如今甘愿自降身价,给林清月作配,倒真是“天作之合”。
医生大汗淋漓,持续对她心脏按压,声音焦急:“宋**,您严重大出血,双手手臂粉碎性骨折,神经损伤严重,恐怕......恐怕要截肢啊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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